彷彿很糟糕,手寫的能力逐漸喪失,或者應該說,書寫能力似乎開始流失。
被驅逐電腦獨自呆坐在小矮桌前,泛黃的暖燈照在筆記本上,然後總是翻沒幾頁便要停下的荒人手記。恍惚之間,書寫已然只是一種描述,而我到現在才接受這個事實。
寫了兩面,然後陳述著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,活著為什麼或為什麼要忍受孤獨,最後仍是不知所云。是不甘心啊,因為自己根本什麼都還不是,就要放棄花了那麼多時間去領略的事。
但我卻突然發現越來越不能忍受,這使我很焦慮,我告訴自己,也許這樣更真切......。但又忍不住懷疑,即使這點好像從來沒變過。而你,你始終沉默,這個事實是怎樣讓人難過並且欣喜啊。
保持自己,不要接觸太多,改變的事。
愛已經頹廢,全都成了毫無意義的供品,或者丟擲進了沒有底限的深淵。像是你,還有我摯愛的家人。
徒然感覺自己本來一無所有,但連同失去了一無所有的憂慮感與恐懼,才是真正的虛無。我擔心,因為我開始對一切不再感覺到感覺,好像,其實沒有你也已經無所謂了,存不存在我又能怎樣了呢。如此一般。
這是確切的焦慮,詩也開始遠離,書寫越加艱難就是指控我的事實。
而那個好遠好遠的天才夢,也在很久之前就清醒了,我沒有被栽培過,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突發的,就連我的出生也只是意外,好像有關於我從頭至尾都是徹底的意外。但我並不討厭如此,有時候我知道我更加討厭盡頭,憎恨著生命這麼殘忍而自己卻能坦然。我以為我已經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,結果虛擲了光陰與自己的所有,到頭來卻是什麼都不知道。
我曾說我不願走出那個只能自怨自艾的迴圈,但又能怎麼辦,我好像自己毀了它。
我還以為,我可能就這麼依賴著活著,然後等到再沒什麼能痛苦或是想像就足以甘心死去;結果呢?從來不是我想的這樣。
這世界絕對是殘忍的,它讓所有人都否認我,一切都離我而去,但在拋棄了所有可能之後卻又轉身告訴我,其實沒有那麼糟啊。這要我怎麼能甘心,什麼都還不是就被摧毀,我怎麼能甘願......。
我已然相信著自己還有幸福的可能,但我會憎恨自己,如同現在一樣。
高中三年的光影也只是這樣,繞了一大圈,我卻也不願說我浪費了三年在感受痛苦與孤獨;也許,這只是短暫的。
告訴我,還有詩的可能。
我仍會懼怕死亡,但對於生命卻必須坦然平視著死亡的面孔,然後告訴自己不需要恐懼。
2009-02-17
虛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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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記
From lethetr 於 6:06 下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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