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寞

過去總說不能信仰，因為自覺有太多太多錯誤，太多不能被原諒的。包含不忠。但卻也是除了信仰再也沒有別的，很矛盾，但文字就是如此任性。

彷彿寫不出詩，或者說那會是另一個地方，只是未竟，而且是個模糊地帶。摸索不到，也不確定是否有足夠的勇氣與智慧，惶恐不已；然而我說，握緊知識。拼了命在筆記本上書寫，但我清楚那都不是，不是我要的。

遂以照片的光與影，景與物的配置述說。文字是否成為我對詩的無能為力?只能用雙眼看見的去捕捉，技巧拙劣，除了情感卻也在意這件事，但總是不停否認。

習慣讓自己繃緊神經，處在某種危險平衡，輕輕一觸即有可能崩解，然後重新構築。生命不可逆，時間不可逆，然而書寫時一切不可逆皆可逆；所以我說，要書寫。但這種狀態逐漸消失，除了死亡不知道該畏懼什麼，我說很恐懼啊。但如此平靜卻又讓人貪婪不肯離去。

那天有人問我，握緊知識然後呢?我說，寂寞。

是寂寞，我說，我終究是人，我的答案也只會很平凡。

這樣的狀態彷彿看著自己的生命逐漸消逝，與以往的加速燃燒或者熄滅大異其趣，平穩的死去，對於感到安心的情緒抗拒。靈魂在掙扎，她說，她好痛苦。我說我們這樣一輩子都會狼狽不堪，但那好像只對我們生命的剉刀，其餘皆盡無用。

我怎麼能一邊渴望平靜，另一邊卻需要痛苦。唯一共通的卻是寂寞，我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忠誠，而不需心猿意馬逃避自己的脆弱?正是因為不足以堅強才有如此多的書寫。因此我還是無法成為藝術者，我根本不足以坦承自己的生命，還是不能啊。

今天莫名的疲累，生活彷彿不再需要，一如病毒變種以後的抗藥性。我不需要了。

該如何是好，我又開始焦慮，接下來要是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