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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小派:
你說,夜裡總是想哭。
我明白。因此不能克制得難以成眠,我闔上眼總會有過多的想像,而你卻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夢魘;不管是你,還是其他我所知道的人。都是這樣,厭惡極了獨自一人時所要面對自己的懦弱,即使憑恃著手中所掌握的知識也不能制止,制止自己仍是在顫抖。我說,這樣好讓人難過。
好讓我心疼。
別恐懼,我並不在意你的外在是否真實;我的憂傷你已經懂得夠多了,是否能夠理解那並不重要。
我想不出任何詞彙足以安慰你,所以寫信,但我想我仍然是不知所云的啊。不過我想你會理解。
繞不出的迴圈,我知道你好執著,總是繞不出來也不會甘願這麼繞出來,執念已深,已然是我所不能涉入的世界了啊。再過去,再過去,那不是我想要的,因此我退居一名信仰者,在美好與悲傷都能想望著,卻也不需奢求再多什麼了。
一個人的寂寞跟痛苦要別人如何救贖,我說,可是我也沒辦法救你的,沒辦法,真的沒有辦法的。我說拒絕,因為過分不安定,每每停駐,靈魂呼之欲出,我反覆撕裂自己,因此我不想這樣的我能給你什麼。我到上個週末才真正明白這個事實,不管發生了什麼或者有多少轉機,痛還是存在著,我也只是暫時不去直視它。
我曾經痛哭,那人的遠離。傾盡我的所有去愛過的,每每面對著他,但他無動於衷,如此疼痛。選擇信仰,事實上,也只是另一種逃避。而後來我才發現他也曾在即死的溺斃中呼救,而我沒發現,沒發現,沒發現......
荒人說,別再試探主你的神,到此為止。
累了,必然會休息。而我說,書寫乃是不斷否定自己,如果可能,別再書寫;兆軒說,做愛吧,別再思想了。思想過於艱難,我僅是希望你能平靜一些。
你說我好溫柔,我在一瞬間彷彿凝固,我怎麼能有這樣美好的形容詞。
我做不出承諾。對於這句話我仍然是沒有把握,並不是不能接受你(們),而是我不能接受自己。我厭惡自己,滿身的錯誤還有不堪,早已習慣折磨自己的我,早已再什麼也沒有的自己,沒有足以讓別人快樂的所有去給予了啊。
但還是活著。即使恐懼,那種恐懼,卻也是渴望能夠得到溫暖。即使我說接受,那也只是躲藏於我而已,真正的痛仍然還在。自己的寂寞還是自己的,找尋溫暖的過程中,這個事實總會尖銳地浮現,那樣,只是更加不堪;或者,更加麻木。
我們都還年輕,你並非垂垂老矣、死之將至的啊。如果我還有可能,那麼你也有的;而時間,侯貝多說,時間並不存在,那只存在於人的腦中,而這是我渴望塑造的永恆;又也許逝者如斯,但又如何?
我說,我僅能給的,只是傾聽;我說,別害怕,緊握知識,別難過,最終還仍有寂寞,我說;如果足夠親近,我會想給你一個擁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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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兩天寫,時間總是不太夠的。
為什麼活著,我也好累好想什麼都不想就死掉,但是不行,我一直在想著為什麼,想了好幾天,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沒有辦法成形,好煩的啊。不斷恍惚,有個人不停問我:「你在想什麼?」我說我在想我想想什麼;抓不到的東西,好令人煩躁。
今天開始經痛,恍惚之間寫完了數學期中考,想睡又沒辦法。但確實在這之間好像看見了什麼,可能因為在痛,習慣忍受痛,我總是以為這樣比較能感受活著。
於是我想起了E曾經說,心中的一塊綠地,不被受污染的,柔軟平靜的翠綠色草地。夢中僅存一個唯一被保護著的。
也許只是用了許多痛苦去澆灌它......
2009-03-25
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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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記
From lethetr 於 7:30 下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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