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-03-09

杜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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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攤濕躺在地上的白色杜鵑,彷彿即死的衛生紙。

我認不出來,你們的長相。所以,是你們變了,還是我變了?

其實我沒有任何心思聽任何解說,只是好想逃避,感覺疲憊,步伐蹣跚,感覺難過,如臨深淵。

聽景怡說著東海的種種,然後笑。但終日心不在焉,並非不喜歡,而是徒勞;一種無論怎麼樣都很遙遠的感覺。經過哲學系系館想起營隊時的經歷,傅園,在斯年堂聊了很多,但記不起內容,一個人的時候也許會有靈感,但彷彿不能容許實質上的單獨,在台北。

但終究讓人感覺單獨啊,就像平常一樣。

早上吃了藥,媽媽還囑咐說別吃。整天都不再感覺疼痛,而我卻有枉然空虛,我太習慣那樣了嗎。

下午去了淡水,怪異,但不討厭;以往都是獨自在沿岸躑躕到晚上,直到家人都入睡了才到家。輕輕關上門,若無其事,又回到原本的生活。

徒步淡江中學開始下雨,喜歡頹敗,喜歡就這麼落魄。每每在下雨天,總是這樣,讓人想起太多不愉快,讓人憂鬱。下雨天,想起你曾經幫我撐傘,想起曾經被丟棄;下雨天,什麼都好像假的。淡水的貓,仍然討厭我啊。

然後在淡水丟失了眼鏡。

再次來到狹小的住所,仍然潮濕。打了電話回家,是媽媽,她說,你什麼都不會,她說,隨便你要幹麻,反正不會有人管你。她說。

然後掛了電話,好像,好像在宣示著,宣示我的存在是不必要的,是沒意義的,是錯誤的。

感覺自己越來越脆弱,過去還曾經撐下來的,逝者如斯。

就這麼被安慰著,我已然哭不出來。你對我太好太溫柔,我卻覺得不敢接受,都不像真的了,但是,無所謂,就算是假的,也沒關係了啊。

我早有預感會失眠,是失眠了。我開始思索這麼做是為什麼,誠然答案仍是逃避,沒有勇氣面對,我明明是愛他們的。然後大雨驟下,我想,會不會毀掉他們,因為愛,會不會?我在想。

看見身旁的人已然熟睡,想我至愛的人們也熟睡了,感覺安心,胡思亂想不起來。沒有攻擊,沒有尖銳,也沒有爭端......

六點四十搭上客運,到南崁時三十分鐘一分不差,七點十分。

飄著毛雨,刮風。

彷彿聽見耳邊不斷有聲音,它說,你終究要回來面對,它說,你逃不掉的。然後又焦慮起來,雙手顫抖,為什麼耳邊在沒有別的聲音了,為什麼會這麼焦慮......

吃了第一顆心益,不自覺疲累到了極限,就這麼昏睡了整個早上。醒來已然中午,還在恍惚,直到上完下午第一節數學才恍然驚醒,然後發覺:餓了。

還在恍惚,走路不穩,忘了剛剛說話的內容,回到了家,一切又回到了原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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